酒亦有穷富,贫乏各不同

2023-08-21

常言道:富足只有一种,贫乏却各不相同。之于饮酒一事,也是一样。喝酒亦有穷富之分。

所谓“富饮酒”便是有珍贵难得的美酒在桌案纸上,有珍馐美馔、山珍海味罗列在酒席之间,所处的环境则是富丽堂皇、雍容典雅,有王侯卿相陪坐在侧,有红袖频频添酒,彩袖起舞于堂前。彼时所饮之酒,可谓是富贵至极

而所谓的“穷饮酒”便各有各的“穷”法了,至穷之酒无非是如此场景:饮酒之人居于山野茅屋,屋外大雨将至而狂风呼啸,屋内寒风瑟瑟,油灯如豆,忽明忽灭的灯影伴着屋内简单的陈设让整个场景看起来更加萧瑟。茕茕孑立的酒客坐于破案烂桌之前,杯中只有浅浅的一口浊酒,酒气单薄甚至略有酸涩之味,更何谈有什么下酒之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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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酒一事,富有富的样子,穷有穷的办法。富饮酒固然有其雍容娴雅的气度,穷饮酒也因为饮酒之人自身的气质和性情而显得有其可叹之处。在这一点上,古时历代那些落魄的文人酒客给我们留下了很多有趣的辞章典故。

在面临穷苦而无酒可饮或者只能勉强饮一杯“穷酒”的情况下,他们或是以一副旷达乐观的态度处之,将那些实实在在的可见之“苦”放到最小:“浦树江云晚杜门,史君书札问深村。忧愁彻骨妨诗律,赋咏开荒得酒樽。病肺可能供痛饮,濡唇亦足荷深恩。呼儿擎出随藤杖,洗盏开尝坐竹根。”(宋代冯时行《谢杜合州送酒》)本来是一场极为寒酸的酒局,但是因为字字句句意不在酒,而是在于酒中的深情,便使得那酒显得没有那么多的贫乏之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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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这种直白地将穷苦贫乏隐藏起来,并将饮酒之人的真挚情谊放在最外层的方式,他们还常常苦中作乐,或以苦为乐。最典型的便是将这一场“穷酒”中的种种细节进行美化,如“獐牙鸭脚色相鲜,更遣逢迎酒圣贤。齐鲁大邦应自美,烟霞清兴且相便。”(宋代冯时行《和食笋二首其二》)

本来是没有什么好的下酒之物,只能以山间采的苦笋为佐,但却用什么“獐牙”“鸭脚”为字面,还要与仙人的“餐霞饮露”进行一番并举,颇有苦中作乐之意。

饮酒一事,关键不仅在于酒,更在于饮酒之人。故而,所谓的穷饮酒与富饮酒与饮酒之人的内心状态之间的关系更大。只要内心有着一颗纯净的爱酒、饮酒之心,外物的贫乏便不会占太大的比重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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